第(2/3)页 “这是兔子,哎、哎、这可真肥啊。” 三大妈听见阎埠贵的声音,也从屋里出来了。 “三大妈。” 陈景年又笑了笑,摸着脑袋说道:“三大妈,我也没想这兔子这么肥,就是想着给囡囡弄点肉补补身子。 您也看见了,满院子的这些孩子就数囡囡的身子弱,这眼瞅着就要入冬了,不补点秋膘儿怎么成,我在城边儿草窠儿里摸了一下午,身上都湿了,才打到它。” “景年,要说你这当哥的是真够格,什么好的都可着囡囡。” “可当不起您这么说,我当初养病的时候,囡囡一天才喝一碗糊糊,小脸儿都瘦成什么了。” “囡囡脑子好使,在学校那是没有老师不夸她的,我们学校的小冉老师都快把她捧起,放脑门上顶着了。” 阎埠贵提着兔子就是不撒手,眼睛都要把兔子给吞了。 这话是越说越好听:“这回区里的数学竞赛,囡囡可是我们校的最大希望,这小家伙口算三位数以内的加减法都不打锛儿,没事问老师道题,能把老师问迷糊了……” “哈哈,瞧您说的。” 陈景年打了个哈哈,接着说道:“本来还想给她补补脑,结果铁珠子一下子就打进兔子眼睛里去了,这兔子脑袋也用不上了,我得赶紧拿刀把兔子脑袋剁下来扔了,要不该把肉混上锈味儿了。” “别啊,景年,这兔子可不是这么个拾掇法儿。” 阎埠贵架胳膊一挡,笑道:“景年,信得过你三大爷不。” “这是哪儿的话啊,三大爷,您老是知识分子,教书育人的老师,不信谁也不能不信您啊。” 陈景年装作不明所以地样子,愣头愣脑地说道。 “那就成,这样啊,景年,你三大爷我呢,没啥别的手艺,但是说起收拾兔子,熟个皮子那是手拿把攥。 三大爷也不和你外道,这兔子,三大爷帮你收拾了,皮子给你熟了,你呢就把兔子脑袋给三大爷,三大爷留着钓鱼打窝子用。” 阎埠贵提着兔子晃了晃,仰着脸看着陈景年。 “斧子,你三大爷祖籍可是山西大同的,大同做兔子脑袋是出了名的……” 三大妈绝对是个合格的捧哏,溜缝非常有一手。 “哎呦喂,我正为怎么拾掇它犯愁呢。您拿去,甭说兔子头啊,那兔子肚子里面的肠肠肚肚也都给您留着钓鱼打窝子,您知道囡囡嘴刁,这些下货都吃不了。” 陈景年连连作揖,一副丑媳妇找到下家的样子,末了,又道:“对了,三大爷。我听说兔子屁股里有臭腺,麻烦您也帮我摘了去,我这先谢谢您嘞。” “成啊,这都不叫事,等、等我这就动手,收拾完就给你送过去。” “瞧您说的,这都够麻烦您老的了,您老咳嗽一声,咳嗽一声我就过去取。” 陈景年和阎富贵两口子像是刚吃完相亲饭的亲家似的,热热乎乎地说了几句客气话,才各忙各的。 陈景年进屋后开始洗手做饭,院子里吃完饭出来遛弯儿的人也多了起来,很快就在阎埠贵家门前聚成一堆,对着那只兔子品头论足起来。 什么“斧子啊、帮忙啊、这兔子怎么怎么样啊”的话不停地传进陈景年的耳朵里。 陈景年拿着那把开了刃后,紫微微、蓝哇哇的锰钢菜刀切了白菜和葱花,挖了一匙尖儿荤油,熬了一锅糊糊。 和李宪文一起吃了饭,回来的时候又和院子的邻居们聊了几句,无非就是兔子在哪打的啊,怎么打的啊的那几句话。 刷完碗筷,开始烧水,今天是周末,李宪文洗澡的日子。 箍了铁条的木桶中倒上热水,把李宪文的脸熏得通红。 李宪文舒服地泡在水里,对着正给他搓背的陈景年数落道:“老大傻,老二坏。你姐不傻,但真没你主意多,还净是些弯弯的蔫主意。” “您看您说的,欲求与之,咱这是想人之所想,急人之所急。” 陈景年一边用半截毛巾从李宪文肩膀上的一处伤口擦过,一边说道:“三大爷一家就好占便宜,出门不捡钱就算赔的主,您是没看见他看兔子的那个样子,我觉着这兔子炖了之后都得少三层肉味。” “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,阎老西是爱占便宜,有点小心思,那是因为他家就他一个挣钱的,职称评不上,工资又不高,不省着点就得挨饿,这人啊!穷**计,一穷这肚子的就长弯弯肠子。” “您说得对,要是他真有坏心思,别说兔子脑袋和肚子里的那些挂件了,就是一根兔毛我都不能让他得着。” 第(2/3)页